河南郑州的冬日,阳光暖暖,街边、广场、公园的梧桐,给单调的冬季带来了缤纷的色彩。记者一行来到自治区人民政府驻西安办事处郑州干休所院内,走进了张琳的家中。
屋内,张琳脚上穿着厚厚的棉袜和棉拖鞋,毯子一直裹着双腿到脚跟处,她还不时用手揉揉脚踝。
这是老人在70年前进军西藏路上留下的后遗症,一年四季,哪怕炎炎夏日,也得棉裤棉袜裹身。
1934年1月,张琳出生在河南省项城,1948年参军入伍。张琳至今还清晰记得进藏前的口号:“跨黄河、渡长江,我们生长冀鲁平原太行山上……要把红旗插在喜马拉雅山上。”
在年少的张琳心中,喜马拉雅山在哪里,不知道,但只要祖国需要,我们就去。
进军西藏的漫漫征程,至今仍给她留下极深的影响。一次,同行的一位炊事班小兵,不小心将背包里的煤油罐打翻,倒进了随身携带的四五斤大米中。到了宿营地,大家伙把大米淘了四五遍,也没能去除煤油味,于是就把大米倒掉了。
后来,这件浪费粮食的事在全师进行了通报批评。直至吃穿不愁的今天,老人想起那袋被煤油浸染的大米,仍觉可惜,因此,张琳老人一直以来都十分珍惜每一粒粮食。
行军路上,战士能背的粮食毕竟有限,大多数时候,她们靠吃代食粉充饥。这是一种由麦麸、各种豆子混在一起磨成的面,口感苦涩难咽。也吃一种蛋黄蜡,但蛋黄蜡里没有蛋黄,而是一种固状干粮,口感类似于干硬的牛蹄筋,根本咬不动。
长时间忍饥挨饿,吃不好消化的食物,在高海拔路段大口喘气,吸了太多的冷空气,让小小年纪的张琳患上了严重的胃病。
进藏路上,张琳一路拖着病体行军,严重的时候,甚至会吐血。为了照顾她的身体,部队领导给她开了小灶,柴火不用拾了,马也不用放了,尽量给她吃些热乎的食物。
在领导同事的关心支持下,张琳没有打过退堂鼓,她和其他战士一起,一路参加修路筑路,一路自力更生,走走停停进军西藏。
高原气压低,当时没有高压锅,煮熟米饭成了一个大难题,长期吃夹生的米饭,让张琳的胃病更加严重,不得不长期靠吃药来止疼。
1952年,张琳所在的52师三个团集体转业到地方,她被安排到西藏工委日喀则分工委江孜分工委财政部工作。为了跟当地老百姓打交道,更好开展工作,张琳开始学习藏语,并很快就能用流利的藏语跟老百姓交流。
张琳的老伴王立仁也是进藏部队的一员,隶属十八军52师保卫科,两次从四川步行进藏,先后在山南、日喀则、昌都等地工作,1983年退休时,因胃大出血,不得不选择离开西藏,退休疗养。
时至今日,提起70年前的事,已经101岁的王立仁无法再悉数回忆,但即便如此,只要在新闻里听到关于西藏的任何信息,他都会默默记下。
“在新闻里,我听到西藏已经脱贫了,农牧民的收入也越来越高,这很不容易。我们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,希望年轻人再接再厉,加强民族团结,守护好祖国疆域的一草一木。” 王立仁老人微笑着说。 (? 记者 林敏 鹿丽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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